“五环之旅”本来是给自由人设计的。问题是自由人在哪里?“五环之旅”行动的第一步就不自由。你必须说服那些声称自己是自由人的玩家。在北京我不能不先说服阿坚。阿坚是个丐帮领袖式的人物,没钱、没权,没正经,但就是有淫威可以发号施令,能忽悠一帮人陪他花钱受罪。拿下阿坚,也就意味着收编了其余的啤酒党员。阿坚听取我陈述“五环之旅”的构思时象萨马兰奇一样认真,听完了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开会表决”。次日,阿坚召集啤酒党人在西四的一家小餐厅里召开了表决大会。有个别人反对,其余皆认可表示参与。接下来大酒,大酒过后阿坚余兴未尽,用毛笔在一张包装书用的牛皮纸上写了“十七条”注意事项。当年解放西藏时,毛主席写过一个“十七条”。
“五环之旅”的策划通过之后,我被指认为组长。大概是帮我建立领导权威,阿坚称我为“组长伟大”,还好他没有封我“组长伟哥”。有关这个活动的所有事务都要让当组长的人来张罗。令人头痛的事情有两件:一是自愿参加的队员的技术和体能都不足以应付上路的要求,需要强化训练。另一个困难是经费,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都是穷光蛋,有点钱的也是有喝酒的钱,没有买装备的钱。这两件事情都必须解决,五环之旅设计的轮滑线路累加起来将近一万公里,没有专业的装备是玩不下来的,更要紧的是,上公路不是儿戏,确有生命危险。作为组长,首先付出的代价是将个人一切与这次活动有关的资源拿出来充公,我在北京四道口的住所成了“基地”。阿坚和孙民将计就计,住进来就赖着不走了,过共产主义生活,幸好我没有女朋友。按我的意愿,训练应当采取军事化管制,训练的强度不能低于实战。但是事与愿违,似乎所有的人都显得爱自由胜过爱生命,拒不服从“组长伟大”的领导,都不把训练当回事。队员的豪言壮语都是喝大了说的,酒醒了又都尽显散兵游勇的本性。只有在一件事情上大家是自觉的,那就是扎堆儿喝酒有呼必应。
经费的筹措更让人哭笑不得。是个人自行解决还是拉赞助?就我个人而言怎么都行。但考虑到玩家没钱还要玩的尴尬现实,在组长的立场上我倾向于拉赞助。我本以为有个好的策划蓝本拉赞助不成问题,结果遇到重重麻烦。首先,后小组有原则在先: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商业赞助;不接触媒体。让后小组改变原则统一认识就费尽了口舌。其次,与广告商、媒体打交道的感觉如吃屎。所有出钱的人都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这个活动中来,妥协别无选择,妥协的结果只能是改变活动的初衷,当婊子不说还卖不出好价。策划书、可行性报告写出来能打印出一本书,被大家调侃成“卖身契”。每遇到一个广告商,又都要把“卖身契”改成爱国出血大甩卖、五环精神病兮兮的流行文化恶俗,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