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奥史话：新中国第一代的运动员速度滑冰的故事

芷芷

王金玉参加1963年世界速滑锦标赛

       导语：对于新中国第一代的运动员们来说，那种特殊的家国情怀是今天的很多运动员无法体会的。在那个特殊年代，他们漂洋过海求学，只为有朝一日报效国家，而这种年代背景下，小小的突破都会是国人眼中大大的骄傲。可历史往往就是这么巧合，几十年后，现代运动员所夺得的荣誉往往与历史是那么有趣的遥相呼应，仿佛一本小说的伏笔在此刻达到高潮。下面请听房学峰为您一一道来。
　　有这样一个故事，或许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很难理解：
　　有位叫孙显墀的老人，是新中国第一代速度滑冰运动员，很多年来，他和自己的孙辈永远在做一个游戏：升国旗、奏国歌……
　　“大全能”
　　在新中国体育的奠基年代，去友好国家“留学”，是提高竞技体育水平的常用方法。除了中国的足球队和游泳队去匈牙利留学、其他若干项目去苏联留学之外，还有速度滑冰的孙显墀。1953年和1954年，他分别和哈尔滨和北京创造了1500米的全国纪录，不久后进入莫斯科中央体育学院留学四年。
　　1958年回国之后，孙显墀任教于哈尔滨体育学院，他手下有一位优秀选手：王金玉。年底的全国比赛，王金玉拿到了1500米、5000米、10000米和全能的四项冠军，一年之后在全国比赛中，他除了上述四个冠军之外，又获得了500米冠军，从而包揽了全部金牌。从1959年开始，王金玉开始参加世锦赛锦标赛，获得了全能第九名和全能第八名好成绩。
　　在速度滑冰这个项目上，有所谓“大全能”、“小全能”之分：世界速滑锦标赛产生的总冠军叫“大全能”冠军，1889年开始举办，由500米、1000米、1500米、5000米和10000米五个项目的积分之和产生冠军（最初没有1000米），是速度滑冰的最高荣誉；世界短距离速滑锦标赛产生的总冠军叫“小全能”冠军，1970年开始举办，由500米和1000米两个项目积分之和产生冠军。
　　在王金玉当运动员的年代，还没有“小全能”而只有“大全能”，因此，他能成为第一位进入“大全能”世界前十名的中国运动员，算是创造了一个奇迹。要知道，在王金玉之后的半个多世纪里，中国男选手在大全能世锦赛上再也没有进入过前十名，取得的最好名次是2014年的第十四名——还是在很多高手因为奥运会而缺席的情况下。
　　失算
　　1962年，23岁的王金玉达到了自己运动生涯的巅峰，孙显墀带着王金玉去苏联参加“大全能”世锦赛，赛前十八天先举行了一场中苏双边友谊赛。
　　这场比赛，孙显墀主张比“小全能”，这样运动员不会消耗太大，但是苏联老大哥坚持要比“大全能”，中国代表团的团长是位参加过东北抗联的老战士，觉得必须尊重老大哥的意旨。
　　10000米比赛前，孙显墀授意说：这是一场友谊赛，你可千万别滑得太快……，没想到比赛开始后，出生在鹤岗煤矿的王金玉犹如脱缰野马狂奔向前，不但战胜了东道主的头牌选手、1960年冬奥会金牌得主Viktor Kosichkin，而且打破了平原冰场的世界纪录！
　　看王金玉如此这般不可战胜的生猛，苏联同志陡生敬意，赛后邀请孙显墀和王金玉到莫斯科附近四处参观，他们在饱览异国风光、饱餐异国美食的同时，也消耗了自己的精力和体力。今天看来，缺乏大赛经验的中国人，实际上是被“算计”了。
　　那次世锦赛，王金玉获得全能第五名和1500米比赛的第三名，这是迄今为止中国男选手在世界锦标赛“大全能”比赛中的最好名次，但同时，中国也失去了、并且很可能永远失去了夺得大全能世界冠军的最好机会。最终的大全能冠军得主，正是Viktor Kosichkin！
　　这一天是1962年2月18日，是整个20世纪的时间里，中国速度滑冰距离大全能世界冠军这个世界最高荣誉最为接近的一天！
　　夺冠
　　1962年世锦赛上，孙显墀的另一位队员获得了男子500米第五名，他的名字叫罗致焕。
　　1963年在日本轻井泽举行的世界锦标赛上，王金玉再次获得大全能第五名，而罗致焕则获得了男子1500米的金牌——从1949年到1979年10月的“名古屋决议”之前整整三十年间，中国只获得过30个世界冠军，其余29个都来自乒乓球！其余29个当时都是非奥运会项目！
　　罗致焕比王金玉小两岁，前几年的国内比赛，经常是王金玉全能冠军、罗致焕亚军，在这次世锦赛上，罗致焕不但获得了一块金牌，而且他和王金玉的全能成绩都打破了世界纪录，如果不是在10000米比赛时摔了一跤的话，罗致焕或许能在全能比赛中取得更好的名次。
　　像罗致焕这样的人物，是永远不应该被遗忘的。他在日本享有很高的声誉，因为他是第一个获得速滑世界冠军、也是冬季项目世界冠军的亚洲人。
　　同样不应该被遗忘的名字还有这样一些：
　　杨菊成——1959年世界锦标赛男子500米银牌，这创造了新中国体育的一项纪录：速度滑冰是以最快速度进入世界先进水平的体育项目。
　　王淑媛——1963年世界锦标赛女子1000银牌和全能第六名，她是第一个在世界大赛上赢得奖牌的中国女将，而前五名都是苏联选手。这块银牌的一个特殊意义在于：当时正是苏联选手斯科布利科娃的鼎盛时期，她不但获得了1963年和1964年的全能金牌，而且在1964年冬奥会上包揽了女子项目的全部金牌。索契冬奥会开幕式上，获得过六块冬奥会金牌的斯科布利科娃手持五环旗走进了体育场。
　　王文生——1966年世界锦标赛男子500米铜牌。
　　而罗致焕的教练孙显墀，则早在1963年就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实现了带领队员获得世界冠军的梦想。
　　巧合
　　谈到这里，就要说到赵伟昌这个名字了——1975年世锦赛，他获得男子500米银牌，还11次获得大全能全国冠军和26次打破全国纪录，此外，他是1980年冬奥会中国代表团旗手，是第一个手持五星红旗走进奥运会赛场的中国人。
　　在参加普莱西德湖冬奥会的24名中国选手里，有13人是速度滑冰运动员，显然，这和中国速滑历史上的不俗战绩有必然的联系。
　　在他们中间，赵伟昌是成绩最好的，在1000米比赛中战胜了14名外国选手，最后获得第24名，但是和获得该项目金牌的海登相比，差距达到了将近六秒。
　　埃里克·海登是这届冬奥会最大的明星，这位此前三次蝉联“大全能”世界冠军的东道主选手，在普莱西德湖创造了史诗般的奇迹：赢得了男子速滑从500米到10000米的全部金牌——打个比方、这相当于是一位田径选手包揽了从100米到马拉松的全部冠军！
　　海登在创造奇迹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冰场，成了一位医学博士和一名自行车运动员，参加了环法、环意等顶尖车赛。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时，组委会请他点燃主火炬，却被淡薄名利的他谢绝了。
　　普莱西德湖冬奥会开幕是在2月13日，那以后，中国的速度滑冰运动员连续参加了十届冬奥会，却始终没有赢得金牌，直到2014年的索契——
　　也是在2月13日这天，中国选手张虹获得了速度滑冰女子1000米的金牌，从赵伟昌高举五星红旗入场开始的这个故事，有了一个相距44年的巧合。
　　也是巧合
　　海登的妹妹叫巴斯·海登，也是万众瞩目的明星：她刚在前一年的世锦赛上赢得了“大全能”的冠军，在普莱西德湖，人们希望她能和哥哥联袂登顶，从而成为历史上第一对兄妹冠军。可惜和哥哥的辉煌相比，妹妹运气不佳，只获得了一块铜牌。
　　不过和哥哥相比，妹妹的自行车成绩更出色，冬奥会结束后不到半年，她获得了世界公路自行车锦标赛的金牌。
　　在这届冬奥会的速滑比赛中，成绩最好的中国女选手是曹桂凤，她在女子1000米比赛中获得第27名，赢了八位外国选手。
　　四年之后，曹桂凤又参加了在今天的波黑首都萨拉热窝举行的第十四届冬奥会，她的最好名次，是500米的第25名，赢了六位外国选手。
　　萨拉热窝归来，中国女子速滑的一代风云人物曹桂凤退役了，不久后她步入了婚姻殿堂，像许多冬季项目的运动员那样，她和她的先生也是因冰雪而结缘的。他和她一起参加了萨拉热窝的这届冬奥会，他虽然只获得了最后一名，却命中注定将是一个改写中国冬奥会历史的人物：
　　姚滨……（房学峰）

小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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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王

向前辈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