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5日下午,刚好变天,李海努力“攀爬”。 霍叶,长沙极少数获得滑板公司板面赞助的专业滑板选手。(图片由X.SEVEN极限俱乐部提供) 2005年12月7日上午,谢辉漂亮的动作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有限的观众,自我欣赏,地下繁殖——极限运动曾经只是盛行在小圈子里的所谓“法外运动”。 几年后,它在长沙的街头爆发,靠着一般人做不到的动作技巧,博得喜欢炫耀胆识的年轻人的好感。最终在向主流时尚要地盘的过程中,迈出了一大步。 藏酷街头原生态 残酷之美 “桩上舞蹈”,是谢辉为自己练了5年的轮滑取的漂亮名字。可是在2005年12月7日上午,当他以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从我身边滑过时,缤纷的脚法不计,我甚至连“舞蹈家”的面孔都没来得及看清。 轮滑、滑板、攀爬车,活跃在街头的极限运动助长沙人脚下生风,意在向人类超越极限的梦想致敬。 有人说,当一部F1赛车在陆地上跑到时速300多公里,从理论上来说此时如果给它翅膀就能起飞,但这样的速度也意味着车手的生命正在一根细弦上疯狂地舞蹈。人类冲击极限的梦想看上去很美,可是如果你翻过去看另外一面,会发现它其实也很残酷。 谢辉最严重的一次,是倒翻下六级楼梯。“像个风火轮滚下去,只觉天旋地转”。那一次没有带护具,撑地的手落下了伤,两年过去仍留隐痛。他才22岁,却语调平淡地说:“现在没以前那么经得起摔了。” 2005年12月5日下午,19岁的李海手背冻得通红,他驾一辆80厘米高的攀爬车,正试图跃上1米的高台。前轮搭上台面的瞬间失去了重心,连人带车像一叶停在浪尖的小舟,被引力狠狠拉回地面,金属车架在台面的钢板上留下一道极深的划痕,所幸车手无碍。 这些极限运动爱好者并非天赋异秉,之所以能做出让人叹为观止的高难度动作,一样要付出摔几百跤,甚至伤筋动骨的代价。 刚刚掌握了上下坡、过井盖、急刹车等必备的技术,就开始眼红一些自己暂时根本做不到的动作,比如在板上旋转,急着将圈数翻倍,或者爬高,急着把记录提高,危险就潜伏其中。 奇怪的是,这些话多、小动作也多的男孩,即使为了摔倒前在空中的瞬间停顿,也能爆发出莫名的兴奋。也许天旋地转本身,亦是街头极限运动带给他们的乐趣之一。
昂贵的好看 直到其余的人都爬过一次高台,蹲在远处的林远芳才心满意足地跺脚起来,扶着那辆没有座凳的的橘色小车往回走。和障碍物拉开一段长距离后,突然跃上车,加速,侧跳。为了提拉车头,手臂弯曲,脊背也成弓形,人在车上形成半蹲的姿势,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划上了1米高台。像个得胜的将军,以后轮点地,整个人立起来。 “练动作,我就是为了好看。”不只是做惊人一跳的林远芳有此想法,“玩轮滑的目的就是为了炫,我个人而言,炫耀的成分至少占 80%。”谢辉说话时,踩着轮子的腿劈成一字,惹得路人纷纷回头。 街头踩着轮子的青年,看起来气质中常常带着敏感、自闭症一样的酷,到最后那仿佛都成为了他们的个性和招牌。可是一旦近距离接触,他们心底里对掌声的极度渴求和天真的性情就展露无遗。 “好看的动作不一定难度很大,但一定要流畅,值得用‘飘’来形容。”谢辉甚至因此放弃了能在比赛中拿高分的“变态”动作,却以一套流畅的平地旋转认识了现在的女友。 好看动作重复演练的结果,就是设备的严重磨损。“从1995年玩山地车,到后来转而练习攀爬车,我换下的车配件差不多都可以开店了。”邹杰敲打着刚才的练习用车,寻找需要更换的配件,一脸严肃地说。 极限运动的装备本身就是非常昂贵的,一辆攀爬车动辄数千元,好的滑板、轮滑鞋也过千元。据说“有些买不起又实在放不下的,就两个人拼一辆车”。加上运动也分流派,每个流派有自己专门听的音乐和专门的服饰,投入又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作为非传统体育运动,极限运动不能参加奥运会,国家体委也不可能大力扶植,因此在更多的时候,这项运动是与消费联系更紧密的。为了动作好看付出的代价,往往到最后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小小的乐子 “参加世界级的极限运动会,是世界上所有爱好极限运动的人梦寐以求的事。” 这个书上看来的观点在霓虹车队的大本营得到印证。就是这间只有几盏白炽灯、两个自制调车台的小仓库,经常挤进来几十位爱车人。随便一个“哪里有比赛”的陈述性句子,都能挑逗起人群的沸腾。可见这群平均年龄不超过20岁的小伙子,对表现的舞台,有多么强烈的向往。 “湖南人还没有一个参加过UCI、BIU举办的世界极大赛,更别提拿奖。”对于从2001年开始练习攀爬车的邹杰来说,这似乎是超难动作之外的又一项挑战。其实邹杰对于世界大赛的认识,也只能来自影碟和网络,玩车生活的更多乐趣,还是来自高校、品牌和为了地区间交流的比赛。 队员们热衷参加的这类比赛,规模很小,奖金有限,最常见的奖品是飞轮、车架等用得着的装备。别小看它们的意义,“就算第一名才抱个轮胎回来,也叫人羡慕呢!” 如所有的地下文化一样,极限运动也正在被主流时尚圈介入,在现代的促销手段下,不少人赚到钱,改善了生活。邹杰带的攀爬车队出去表演,“要么开场,要么压轴”,因为“一出场就肯定会引起尖叫”。说到这里,他们一脸自豪。 按常理,一种文化从地下走到地面,从街头走向舞台,从精神乐土走向商业社会,它可能就开始失去活力。可是看这群20岁左右的男孩,干干净净的,穿着单车鞋和紧身的服装,或是板鞋和宽大的牛仔裤,清一色反戴棒球帽,旁若无人地尝试一些高难度动作,不能不让人感到年轻的纯真,新鲜的感动。
极限生活的温情 2004年春天,邹杰组成四人小队到岳阳参加街头演出,照例是压轴。吉他贝斯的嘶叫停下来后,他们全都傻了眼。围观的几百名群众冲上来索要签名,后来在大会的组织下自动排成了长龙。 “写什么呢?”王添的水平最高,面前聚集的人数最多,顾不上激动,他完全被吓坏了。四人临时咬耳朵开会,决定一律签俱乐部的网址。对外的理由是扩大团队的影响力,私下里他们跟我说:“其实是字写得不好,怕丑。” 极限运动没有规定动作,没有框架,鼓励玩花样。他们不用钢琴这类优雅的工具,也能表现出自己的活力。而街头极限运动的真正创意就在于:滑板、轮滑、攀爬车,即使是同样的花招,但不同人做就会做出不同的风格。 几乎所有从事极限运动的人都建立起了自己的一套与雅皮对立的风格,朋克、Grunge、重金属,另类的运动风格成就了另类的体育时尚,却也带来问题。 20岁的姚勋骑着攀爬车在街头表演特技的形象是街头文化的典范,然而他常常被当作破坏秩序的少年;若是与一群车手聚在一起,就被认为是街头党聚会。“公众以为我们代表着一股管不住、控制不了的力量。”真实的情况是,在街头练习动作时,如果围观的人太多影响了交通,队长会主动发出撤离的指令。“我们不是单纯的‘练级’玩家,参与了这项运动,就会遵守运动的规则。” 问他们本地有街头文化吗?他们毫不迟疑地说:“街头文化虽然处在小角落、后巷,但是已有一群年轻人在带动,而且正在不断扩张。”我同意这说法,因为过去几天了,我仍然记得那经得起回放的每一个动作,以及那些潮湿的眼神。
敢于挥霍的青春 “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我会继续玩下去,因为我爱极限运动,它让我变得勇敢。”在自家车库门前的平地上,25岁的邹杰带领一群更“年轻”的人满场飞。 邹杰的理想有两个,大的是:“让本地人认识街头文化。”小的理想比较可爱:“留个纪念,等我老了,可以看看以前做过什么。” “轮滑一定会成为我一生的爱好,陪伴我到老。现在好的轮滑教练很吃香,外地有俱乐部2000块一个月请我去,所以我不担心自己没饭吃。”放弃了大学里模具设计专业的谢辉,似乎也早已为脱离寻常工作轨道的自己找好出路。 “青春是什么?以前,可能是踩着轮子耍酷;现在,青春对于我来说,就是努力去奋斗。”他们在尽情享受与众不同的刺激体验,也不缺乏对自己的清醒认识。
对所有采访对象都提出了“什么是极限运动”的问题,收集到几乎完全一致的答案:是能刺激人的神经,对自己有更大突破的运动。在他们眼里,极限运动的关键词是“坚持”,是一直挑战更高难度的动作。而最终练成的那种成就感,站在旁边的人不可能体会得到的,那真的是种享受。 青春是没有办法后悔的,街头的极限运动就是属于敢于挥霍青春的年轻人的。他们不受戒律的束缚,不需要理论的支撑,鄙视商业社会,当成年人在为事业疲于奔命的时候,他们在街上踩着轮子无所事事地滑过整个冬天。 |
|关于我们|版权声明|手机版|小黑屋|联系我们|轮滑技术论坛 ( 粤ICP备11058637号 )
GMT+8, 2024-12-24 03:22 , Processed in 0.064821 second(s), 1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Licensed
© 2001-2024 Discuz! T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