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寻访滑冰场

    在冰天雪地的哈尔滨，最低温度达到了摄氏零下２２度，全国第１０届冬运会就在这里举行。而在广州，现在已经没有真冰滑冰场，广州人驰骋冰上的梦想，只能在旱冰场上开始。然而短短数年间，广州的旱冰场竟也已到了濒临绝迹的地步。

    就在这天，为了调查滑冰运动在广州衰败的情况，本报记者联系了广州市轮滑协会秘书长谭桂章。谭开列了他记忆中一长串广州市滑冰场的名单，记者则按图索骥，走上了寻访失落的滑冰场之路。

    其兴也速其亡也忽
    很少有人能说得清楚，广州的旱冰场是在何时开始大批灭亡的。按照官方的统计，在上世纪９０年代初的全盛时期，广州旱冰场总数在１２０个左右。民间认为，在那个旱冰场开一个赚一个的时代，政府对许多室内临时搭建的场地知之不多。但是，到２００２年底，有关部门搜肠刮肚，全广州的旱冰场也剩下不足４０个了。

    陈宇谅，２３岁，作为广州较早一批到旱冰场赶时髦的中学生之一，他是这段兴衰史的见证者。“那时，不会滑旱冰的都是班里最不受欢迎的。”他热烈地回忆往事。１９９３年，在他就读的华侨中学里，几乎所有男生女生都会滑旱冰，来上一两手“绝技”————原地快速转圈、急停倒退……

    在１９９３年，旱冰场每场以小时计，收费却在１０元以上。据晓港溜冰场的经理回忆，那时几乎每场都有６００人入场，也就是全场爆满。现在，即便在市内最好的旱冰场，１０元已足以从上午一直玩到晚上１２时。

    另一个曾经兴旺的证据是，在１９９０年至１９９５年间，一批包工头在安装旱冰场的木地板生意上好好赚了一笔。１９９９年前后，这批包工头又在拆除这些场地上再赚一笔。那一年，随着广州当时惟一的麓湖真冰场关闭，海珠区的万国、市一宫和天河区天河公园（原东郊公园）的旱冰场也迅速死亡。

    位于广州前进路的晓港溜冰场是幸存者。在全盛时期，麓湖、万国和晓港三家滑冰场各领风骚。麓湖有惟一的真冰场；万国面积大。但这两家先后因拆建、地盘回收而关闭。晓港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里８００多平方米的场馆，每天从下午２时开到晚上１２时，入场者也只有２００来人。

    一些城市边缘的旱冰场情况却不错，员村二横路的员村工人文化宫，黄埔、番禺的一些水泥地旱冰场都属于此列。它们的收入来自消费力不强、愿意花５元钱溜半天的冰、自得其乐的外来工。

    冰场外涌动新力量
    “也只剩外来工还喜欢这玩意”，员村旱冰场的老板张女士叹了口气说。在广州经营旱冰场的老板中，少有人敢指望滑旱冰热会回来。

    陈宇谅回忆，当年的旱冰场是年轻人逞能的地方。在那个广州青少年躁动的上世纪９０年代初期，××宫旱冰场少年被捅事件、海珠区某旱冰场争风吃醋集体斗殴事件，以及其它以讹传讹的暴力事件，似乎一直伴随着溜冰的日子。

    暴力应该反对，但滑冰场毕竟是个带有冒险色彩的地方。陈宇谅还记得自己站在场边看“摆龙”时的情景。每次高手们玩这种快速转圈游戏前，广播都要先通知低水平选手徊避。而能够参加“摆龙”，在当时是一件极荣耀的事，是勇气和技术的象征。

    旱冰场的致命伤不是暴力。日新月异的轮滑鞋才是凶手。以前，冰鞋昂贵的价格是人们难以想象的，只有在滑冰场里才可以租来过把瘾。然而在今天，滑板、双排轮滑鞋、直排轮滑鞋已经是普通人可以消费得起的运动器材。这样，滑冰也不再局限在几百平方米的冰场里，而有了广阔的天地。

    勇气还在，挑战还在，不过已经散入了横街窄巷。在街头的斜坡上、在陡峭的楼梯间，年轻的人们穿上轮滑鞋，开始了属于他们这一代的冒险。